系统功能语言学大师韩礼德
Michael Alexander Kirkwood Halliday（1925～2018）
谨以此文纪念著名语言学家、系统功能语言学创始人韩礼德先生。韩礼德先生千古！
韩礼德是英国语言学家，系统功能语法的创始人。1925年韩礼德生于英格兰的一个教师家庭，自幼受父亲影响，对语言很感兴趣。韩礼德对汉语尤其兴趣浓厚。青年时代，他在伦敦大学主修中国语言文学，获得学士学位。1947年至1949年到北京大学深造，跟随从事历史比较语言学和汉藏语系研究的罗常培学习。但韩礼德对共时语言学——尤其是现代汉语方言的语法变异更感兴趣。于是经罗常培推荐，1949年韩礼德前往位于广州的岭南大学，在王力的指导下攻读现代汉语，进行方言学、语音学、音位学和社会语言学研究，并参与了王力主持的珠江三角洲地区方言调查。韩礼德负责语调部分。回英国后，他跟随伦敦学派的弗斯攻读博士学位。1955年韩礼德完成了对中国最早的白话文本《元朝秘史》的语法分析，获得剑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。后来，韩礼德曾先后在剑桥大学、爱丁堡大学和伦敦大学等知名大学任教。1976年韩礼德移居澳大利亚并筹建悉尼大学语言学系，此后一直在该系任教直至1987年退休，现在生活在澳大利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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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师承关系上来讲，韩礼德的语言学研究受到弗斯、王力和罗常培的影响很大。在语言性质和语言与社会环境的关系问题上，韩礼德遵循了伦敦学派的传统，探讨语境因素如何影响语言系统的选择。但是他发展了弗斯的思想，把“语境”概念在情景语境框架中用“语场”“语旨”和“语式”三个变量高度概括但又清晰地勾勒出来，完成了对情景语境组成因素的归纳和理论建构，从而使得对语境的描写有据可依。从这一点上说，韩礼德完成了弗斯的未了心愿。同时，韩礼德还吸收了弗斯关于多系统的思想。弗斯接受索绪尔的观点，把语言的纵聚合关系称为系统，横组合关系称为结构。但他看到，在横组合的结构里，各个特定位置上存在多个可以互相替代的成分，因此他认为语言是多系统的，并把这一思想用于对音位的研究。韩礼德发扬了弗斯多系统的思想，推而广之用于其他语法范畴的研究，认为系统存在于语言的所有层次当中。实际上，在创建系统功能语法的过程中，韩礼德一直把系统放在首要的位置。罗常培对韩礼德的影响主要是在历时观方面，对不同于印欧语系的汉藏语系的考察。相比之下，王力对他的影响更为深刻。他传授给韩礼德方言学的研究方法。韩礼德坦言，他的语言学研究就是从方言研究开始的。同时，王力还教他汉语语言学史。在研究汉语的过程中，汉语语言对他后来语法模式的创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，比如，汉语语法的语义基础，汉语中的情态和意态，汉语没有形态学和时态，等等。学界有些人认为韩礼德的语言学理论是新弗斯理论，或认为韩礼德是新弗斯理论的代表人物，但韩礼德本人并不赞同这种说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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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礼德是个普通语言学家，同时也是语言教师。他曾在英国军队里和大学里教授汉语，后来主要讲授语言学（包括普通语言学、文体学、语法、语音）。在实际教学中他意识到，语言研究应该有其实际意义，理论应该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而设计的。因此，他试图建构一个语法体系，从而提供一个能够分析实际交际中的语言的理论框架。从这一点说，他创建和发展系统功能语法的初衷就是教育性质的，教育中的语言也是他最先研究的应用领域。他先后在英国和澳大利亚做过多个语言教育研究的项目，把他的语法理论研究和实际的语言教学和语言教育紧密结合起来。
韩礼德论著丰富，其中包括：《语言功能探索》《学习如何表达意义：探索语言发展》《作为社会意义的语言：语言和意义表述的社会阐释》《功能语法导论》，以及《语言中的互补》等等。韩礼德还与他人合作了多部重要作品，例如，《英语中的衔接》《语言、语境与语篇》《通过表达意义识解经验：从语言出发研究认知》，此外还有韦伯斯特编辑的十卷本的《韩礼德文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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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功能语法从20世纪中叶创建以来，一直在发展壮大，已经成为功能语法流派中影响最大、人数最多、学术活动最活跃的流派。现在，从事系统功能语法研究的学者遍布世界各地。但需要说明的是，系统功能学者无论是做哪方面的研究，所做的研究无论多么的深入和细化，其实质都是在深化或简化韩礼德所建构的理论，其理论指导、理论框架、基本假定、思想、原则和方法本质上都是系统功能的。换句话说，在系统功能语法领域，公认的宗师只有一个，就是韩礼德。
*本文来自《什么是功能语法》，有删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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